沙县小吃网红标语汇总200句
汤姓家族聚居地——温坊散文
温坊,地属福建省将乐县南口乡,是闽西山区的一个偏辟的村庄,她四面环山,形若盆地,一条小河,静静地流过村前,给这个村庄带来甘泉。就在这宁静安祥的村落里,聚居着一百多户汤姓人家,和差不多同样多的揭姓人家,两姓人家就在这悠闲的环境中,和睦相处,繁衍后代。村子由三条由东北向西南延伸的小街组成,中部稍宽,两头稍窄,在高处往下看,街道的布局很象一条大船,当地村民说,过去村子的周边都是水田,船形很明显,现在水稻田都改种蔬菜了,船形失去了水的衬托,也不太象船了。不过,虽然看不出船的形象,但这里的经济却象一艘巨轮,在社会主义的大潮中,乘风破浪,突飞猛进。三条古老的小街,旧式的民房已经不多见,取而代之的,是很气派的楼房,而且都是单家独院的,如果拿别墅来相比,我看不会有半点逊色。
温坊,在第二次国内革命战时期,是红军根椐地,曾经驻扎过红一方面军的红一师,司令部就设在汤家祠堂的后面一户汤姓人家的大院里,开国大将肖劲光和粟裕曾在这里指挥过多场战斗。许多老房子的墙壁上,还明显地留着当年红军战士书写的标语和口号。解放后这里被命名为红色苏区。那座大院也成了重点文物保护单位,里南还陈列着许多革命战争年代用过的遗物,屋子也是按原貌保留,共和国的后来者们,也经常来到这里,愐怀先烈,接受党史教育。
温坊汤家祠堂,就在三条街的中部,雄伟高大,宽敞气派,台门呈八字形面南而开,墙以青砖砌成,拱斗挑檐护之,石雕图案,清淅如新,雄浑有力的“汤氏宗祠”四个大字,镶嵌在台门上方,古朴大方。正堂三间,木柱漆上红漆,两壁悬挂着先祖遗像,精雕细琢的神龛里,供奉着始祖之神位,威严肃穆。两边厢房挂着温坊汤姓的历史大事短文,家传文物照片,历代名人事迹文章。整个宗祠精巧紧凑,庄严古朴。就是这座祠堂,曾经是红一师的电台驻地。为红军将领指挥作战提供了非常隐蔽的处所。
祠堂的右首边是一座真武庙,说到这座真武庙,还有一段非常富有传奇色彩的故事。在北宋初年,温坊汤姓出了一位武状元,名叫汤鸴(音同学),因镇守琼崖,与入侵敌寇作战,屡战不胜,军队退到一座庙宇附近暂作休整,汤鸴夜来难以入睡,行至庙内,见神座上的真武大帝威然而坐,便于神像前焚香祈祷:“神灵在上,伏将汤鸴,因率大宋之师驱虏救民,于百姓秋毫无犯,怎耐贼势强大,令我军数遭挫败,明日必有一场恶战,神灵若能佑我天师得胜,伏将班师之日,定携神灵随我到朝庭请功,之后立庙于我祖祠之侧,四时祭祀。”说来也怪,第二天,贼兵杀到庙前叫阵,宋兵经过一夜养息,精神倍增,汤鸴一声号令,宋兵杀声震地,直扑贼阵。三下五二,贼兵大败。生擒贼首。奏请朝庭,就地处斩。汤鸴班师回朝之时,牢记当夜在真武大帝神前许下的宏愿,请了当地的长老一干人等,举行一应仪式,将真武大帝的香炉分立,而后披红挂彩,将香炉带回温坊,奏明皇上,为神灵请功。皇上准奏,复向乡贤陈明上述情由,乡民大为感激,遂筹措银两,在汤氏宗祠右首建了一座真武庙,供奉神灵真武大帝。至今香火长盛不衰,汤氏后人,对真武大帝倍感敬畏。温坊人在真武大帝的庇佑下,全族平安,人才辈出,世世代代,人丁兴旺。
在温坊,我住在汤氏族长汤邦伯家里,那天早上,天还没有全亮,我就起来了,一个人沿着村里的小道,一直往村头的田地走去,一片碧绿的水稻田展现在眼前,田里的水稻长势非常量盛,绿油油的一大片,田间有几个人影的晃动,小道上还有几个人骑着自行车,向田头走去,也不知道做什么?我走着走着,一条水渠横在前面,水渠是用水泥砌成的,显估是人工灌溉渠道,渠里的流水,潺潺作响,顺畅地流向每一丘水田,滋润着水稻的生长。渠边的一个人在锄地,我上去和他聊了起来,我问他,这一片地都是你的吗?他回答说,是的,那你还有水田吗?他说有的,几亩,三亩多,旱地呢?他说,就这一块,大约半亩吧,我看到,在他的园在里,种了冬瓜,南瓜,茄子,玉米,丝瓜,大豆,花样很多,我问他是,是不是种起来卖的?他说基本自给,多余的也卖,他说,自己种的蔬菜,不打农药,不施化肥,无害,环保,自留种子,也不怕转基因。我问他家里几口人,他说两个孩子一男一女都大了,在外面读书,一个老母亲,七十多了,也很健康,他除了种田之外,还养了一群鸭子,纯土鸭,市场上很抢手,栏里还有三条猪,也是纯土养的。农闲时,也出去做小工,基本上生活无忧,我问他,田间那些男女在做什么?他说是给鸭子喂饲料,怎么往田里送饲料呢?他说,这现在放养的田里,可以为稻田除草除虫,一举多得,我想,这里的农民,不仅勤劳,还懂得科学种田。这位农民大哥还告诉我,这里的农民还种烟叶,山下那一排排小房子,就是为烤烟叶的而建的,现在烟叶早已收完,所小房子都紧闭着。除了烟叶,还培殖食用菌,这种食用菌名叫“竹荪”,干的竹荪,一斤卖到七、八十元人民币,每亩地一年可以收获一万多元。不过培殖的技术含量相对要高一些。和他的闲聊中, 我初步了解到了温坊人的收基本情况就是种田,养殖,农闲时做些另工,生活悠然自得。临离开,我祝他生活美满,身体康健,他非常纯朴地向我笑笑,又向我挥挥手,让我慢走。
一辆自行向我飞奔而来,一个青年向我走近,原来是邦伯大哥的儿子,他是来叫我回去吃早饭的。再一次向农民挥手告别,跟着邦伯大哥的儿子回去了。
路上,看见一家农户在杀猪,这杀猪,有点特别,我停下脚步在看,一条乌黑的大肥猪从栏里被哄出来,屠架前摆了一个香案,三支青香,对红烛,四碟糕点果品,一串小鞭炮,主人先点上红烛,再燃上清香,毕恭毕敬地插上香,口中念念有词,完毕之后,几个人边哄带拉,把猪引到屠宰架上,这里猪开始大叫,也许,牠这时才知道,他的生命就要在此结束了。可是也为时过晚了,只见屠夫一只手抓住猪的大耳朵,另一只手紧握明晃晃的尖刀,并用一只脚的膝盖死死地压住猪的上背,弄得札实,猪动弹不得了,那只握刀的手,向天一挥,口中也念了一句什么话,用刀尖对准猪的咽喉,只见他用力往里一顶,一股殷红的鲜血从猪的咽喉里喷了出来,猪的叫声也随即小了下来,几秒钟后,没有声,也没有气了,这时,主人和屠夫同时向香案拜了三拜,撒掉香案。开始剥猪皮,然后开脊梁,剁后退,三下五除二,干净利落,一头猪杀完了。邦伯大哥也过来,站在旁边看。
在吃饭中,我问邦伯大哥,杀猪为什么要摆香案,他很简单地回答说,猪也是一条生命,我们把牠杀了,是有罪的,摆上香案,一方面是赎罪,一方面上让猪到阴曹里可以早点得到超度,六轮回转中,投生好道。原来这样。我想想,这人啊,真的`也有点虚伪。既要吃猪肉,又怕猪报应。呵呵呵。
邦伯大哥是温坊汤姓的族长,今年正好八十岁了,身体健壮,做事果断,族中一应事务,都是在他的主持下开展的,因为他做事公正,毫无私心,凡事以身作则,所以,特别受族亲爱戴,在族中享有很高的感望,邦伯大哥还写得一手好字,宗祠里的好多字,都出于他的手笔。他有三个儿子,除第三个儿子在外在做事,其余两个都在家里孝敬父母,他们家的楼房也是崭新的四层楼,室内装修,绝对不亚于城里的房子,厨房,卫生间,一应俱全,还有个小小的书房,供他自己读书写字。正堂供着财神爷,每天香火不断,虔诚礼拜。
要写温坊,那就不能不写一下“擂茶”。这个被誉为将乐三绝之一的擂茶,是温坊人引以为豪的独特饮品,每家每户都会做。它是用本地特有的鲜茶叶,再加上炒熟的花生米、芝麻、黄豆、橘子皮等原料,混于一个木质的容器里,用山茶木做成的木杵来捣碎、研磨,磨细后,装入一个比较大的木质器具里,先加上少量的温开水,调匀,成糊浆状,再把用铁锅木柴烧好的开水,趁热倒入原先调好的擂茶料浆中,迅速搅拌,茶汁就会慢慢地变这乳白色且略带淡竭色,这样,擂茶就做成功了。一碗碗装上来,桌子上摆了一圈,男妇老少,围在一起,边喝边聊天,亲如一家,没有任何客套,没有任何拘束,这就是温坊的邻里乡亲!这也是擂茶为乡亲们添了无穷的乐趣。
这里的主人津津乐地道向我介绍此茶的特点,他们说,擂茶是他们祖先发明的,因为这里的山民长期在山里劳作,需要一种耐饥消渴的饮料食品,经过多少代人的实践,终于凝聚成了这个硕果,并承传下来,至今不衰,他们的经验证明,擂茶具有怯寒耐饥,清热解毒,美容养颜等功效。对此,我深信不疑。这次有幸去温坊,亲口品尝了这奇特的闽西擂茶。确有荣幸之感。
温坊人勤劳智慧,在现代经济大潮中,不仅没有落后,而且勇于创新,著名的沙县小吃,就是温坊这一带人创造的,现在已经遍及全国各地,无论你走到哪一座城市,抬眼就会看到沙县小吃这样的招牌,温坊的很多乡亲,就是靠做沙县小吃而发家致富的。
汤木生,是一个五十出头的男子,他带着自己的儿子,远去安徽的绩溪,开了一家小吃店,从购买食料到清洗加工,从厨师到服务员,从洗碗到打扫卫生,全部是父子两人自己干,早上天刚亮就开市,到晚上半夜才收摊,一天十多个小时的辛苦劳作,用汗水和心血积累了财富。在家乡盖起了一座四层洋楼,属于温坊的佼佼者。木生不仅做生意是好手,对宗祠的公益事业也非常热心,十分负责,据汤家族谱记载,汤氏的始迁祖鉴仓公在后唐时期(公元996年)由浙江平阳县的怀集乡迁到这里,至今有一千一百年的历史了。为了寻觅祖居地,他六次到平阳,找遍了平阳的水头,宜山,金乡,钱库,山门,麻步,桃源,怀溪等地,甚至连一些小村落也没有放过,足迹几乎覆盖整个平阳县,在没有得到确切的证据前,不肯就此停下。这种坚持,这种执着,这付认真的精神,令人肃然起敬。
每年的三月初二,是温坊汤姓祭祖的日子,这一天,汤氏宗祠大门打开,族长率领众人清扫祖宗神位上的灰尘,打扫大堂,摆上香案,陈列供品,点燃蜡烛,插上高香,燃放鞭炮。然后,全族人陆陆续续来到祠堂里,向列祖列宗焚香叩拜。完毕之后,全族人由族长率领,到先祖墓前进行隆重的祭拜活动。中午,摆上酒席,全族人要这里聚餐,席上,要重温祖训,宣布族规,讨论全族大事,选举宗祠理事等等,一应族中大事,非常民主,非常公正,非常透明,也非常严肃。俨然象一次政府会议。
温坊人好学上进,勤劳善作,他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歇,札札实实,本本分分,种好庄稼,收获成果,从而养家糊口,如此家风,世代相传。如同邦伯,如同木生者,比比皆是,就是这些人,在这么多年里,默默耕耘,虫斯繁衍,坚强地守侯着这一片温馨的土地。
永久的温坊,永久的汤姓!
他来自土家族散文
“惠如似风,其乐陶陶”,你说你的名字在其中。
在文学戏剧、小说、雕塑、舞蹈、绘画、音乐、电影这七大艺术中,你最喜欢电影,你说你对电影有不解之缘,以至于每月的工资全花在电影院。你说你给我们上电影课。大家怎么不高兴呢?
于是,你从电影的诞生,发展一直讲到现在。从卢米埃尔兄弟的皮影戏到伟大的哑巴开始说话,讲到今天的张艺谋的《黄土地》,《老井》,《红高粱》,你还给我们介绍了《血战台儿庄》,《巍巍昆仑》,《共和国不会忘记》。你说你一生中最荣幸地是在广西电影厂实习的三个月。
我们诧异了,你不是师范院校毕业吗?怎么会在电影制片厂实习呢?看着我们张大的嘴巴,不信任的眼睛,你笑了。这不更加深了我们的怀疑吗?
你说你是中南民族学院毕业,是地地道道的土家族人,家乡是一个偏僻的小山村,闲来无事,你总爱唱《小背篓》,唱起《小背篓》,就想起家乡的吊脚楼,想起吊脚楼,就引出《水车谣》,《水车谣》摇什么呢?摇童年,你说你妈妈辛苦劳作之余最爱唱这首歌,日出日落,从鸟语花香的春天到寒风凛冽的冬天,你却在这熟悉的歌声中长大。七岁的你,看到别的小孩高高兴地上学了,而你却不能。因为你是老大,要带小妹妹。你说你在树林里哭,在雨中哭,终于在八岁那年跨进了你们土家族的小学。放学后,笮笮的田埂上,瘦小的你挎着竹蓝子打猪草。你的周围大多是一群穿着花花绿绿的女孩子,作为唯一的男孩,你觉得有失自己的尊严。于是,你常常躲得远远地。你说你小时侯嗓子蛮好的,很喜欢山歌,唱的山歌几只船也载不完。
你真够风趣的',这么说来,你的山歌可以和刘三姐比美了。掌声响起来,我们欢迎你来一曲。在热情的掌声中,你却涨红了脸不知所措了。你说很遗憾,那时在《水车谣》中的童年,长大了唱不来,你背了许多歌词,还有《白苎麻》什么的。
你说你人生最失意的时候是在高考以一分之差未被北京电影学院录取的日子,心里特别难过。天天独自跑到野外去采黄花菜,真是“人比黄花瘦”。后来意外接到中南民院的录取通知书。在土家族长大的你,怀着对大城市的向往,迈进了武汉的这所学院,你其实并不热衷自己的专业,暗地里写着剧本,做着导演梦。经常我行我素,一个人在长江大桥上徘徊,宛如一个孤独的游魂。
现实生活中的你,恋恋不忘旧时的夙愿,好多次侥幸地把自己精心创作的稿件投进邮箱,漫长的等待,殷切的期盼,等来的往往是完整无缺的退稿,有时遇到周围有很多熟人,你狼狈地抢过稿件转身逃回自己的房间。
你依然爱说爱笑,爱评头论足,自命不凡,只是内心深处偶尔会感到空虚。你说《黄土地》之所以获奖,因为摄影,黄、黑、红三色象征人从土地而来,最终化为土地。人在自然面前无能为力时,最好的归宿是大自然。你说当今日本女性最崇拜的偶像是张艺谋,奶油书生最无男子汉气。你还说巩俐的牙齿是三口百惠借给她的。归根到底,你仍然是个电影迷!
你脱掉了土家族象水桶似的民服,不喜欢那耳朵上笨重的大吊环,喜欢我们汉族的打扮。你热情直爽敢说敢为,在某些地方却不被人理解。因此,你说你只能做个配角,当大家在晚会上狂歌欢舞的时候,你甘愿为他们打灯光。
你会伤透脑筋吗?不会的。人生无论长短,也无论有多少坎坷,只要有过闪光,有过奉献,那就是完美的人生。你毕竟也成功过呀!不信吗?中篇《水车谣》的发表可以证明,演讲台下的听众可以证明,还有我们教室里的这一群学生可以证明——
厨子家族散文
中国人的烹调技术,外国人是很难领会的,比喻少许(调料),少许就是恰如其分,是经年累月目测心算的精确表达,与数字无关,是技术活,也是艺术活。
一些朋友尝过我做的菜,说我很有天份,我笑说是遗传的。如果要追溯我的家庭背景,我确实是有遗传基因的,因为我们家族是名符其实的厨子家族。
从我有记忆起,爷爷算是一个厨子,因为爷爷能烧得一手好菜,所以村民家里做酒席时,就喜欢请他帮忙。工钱是没有的,管饭,或者完成任务之后给一瓶水酒或一块猪肉什么的。后来,村民的经济环境好了一点,就流行包一个红包道谢,红包当然也不大,估计够酒微菜薄的一顿饭钱。但那个时候爷爷还是很快乐的,隔三差五像过节一样,喝得醉悠悠的回来,还提着酒,唱着歌:人到洛阳花似锦,我到洛阳不是春。爷爷中年丧妻,没续。很久以后我才明白那些歌词的意思,那些歌谣分明是唱给自己听的,那些快乐分明是如影随形的悲伤。
对一个厨子的最高奖赏,依我看就是尝遍美食。我曾对爷爷说:等我有钱了,就买一辆摩托车,带你逐一间酒楼一间酒楼的尝遍每个厨师的手艺。这曾是一个梦,逗得我们爷孙俩还着实乐过好一阵子,但我踏入社会多年,仍然是穷得叮当响。这个梦还未实现,爷爷就离开了我们,离开前在病床上挣扎了两个多月,直至骨瘦如柴发肤死灰。现在想起来,不知是否他还惦记着这个承诺而恋恋尘寰。但爷爷从来没托过恶梦给我,出现得最多的是逢年过节,爷爷在庭园的芒果树下做香喷喷的美食,满园飘香。醒来之后物是人非,心神怅惘。
一直以来,爷爷没有刻意引导,但我们家族的厨子像雨后春笋一样冒出来,先是我爸爸,爸爸曾经是一名军人,转业回到村。70年代初,百废待兴。爸爸先是在镇里当时有名的机压砖厂干了几年,我出世后,回家,做回了农民。接着以他当过军人的眼界,在改革开放的最前线当上了个体户——他和妈妈开了一间烧鸭作坊,他那几年兵总算没白当。爸爸的手艺还可以吧,方圆十里的村民都指定他的档口才买。他烧的烧鸭真是骨里香啊,我常常吃得流涎吮指。后来没吃过这么香的烧鸭了,成了记忆中的绝版。是记忆回不去了?还是味蕾也曾经沧海?
三叔继成了爷爷的衣钵,就是帮村民做酒席;四叔有空时也帮村民做酒席,最后成了一名食品技师;大伯开了一间粥馆;五叔继大伯之后也开了一间粥馆;六叔帮过爸爸的手;七叔虽然不以掌勺为生,但他们每个拿起锅铲都能手上生香。
我们家族摆酒,当然不用请厨师了,个个争显身手,像厨师大会。话题三句不离本行,比喻鸡的几种做法,鸭的几种做法,虾蟹的最新做法等等。有的说最重要的是掌握味道,有的说最重要的是掌握火候;我说我做得色香味俱全,他说他结合村民的口味最受村民追棒,还举例说明某时某地的某道菜你确实不应该这样做。交流学习,总结经验,洋洋洒洒,热热闹闹。一度成为村民茶余饭后的'谈资。
第三代就是我弟弟,我亲眼见过弟弟两分钟之内将一只鸭子骨肉分离,取出骨架,以作琵琶鸭之用,那是村民很喜欢的一道菜。弟弟曾在大酒楼里呆过十年,立志做一名出色的厨师,曾叫我抄过几本厚厚的菜谱。
爸爸七兄弟中,只有七叔例外,不是掌勺的,他去海南岛当了十几年兵,好不容易熬了个处级回来,是我们家族唯一的一位仕子。但回到镇里,依然是淹没在职场人事里。他努力想改变厨子家族的命运,肩负起振兴家族的重任。他所付出的努力和艰辛,我们都懂。他一直能将家族和谐融洽地紧密团结在一起,已是这个家族的最好福祉,其它的富贵荣华只是锦上添花的装饰。七叔的仕途我很少过问,就算他只是一个小职员,他依然是我一直尊敬的七叔。
厨子虽然卑微,但在艰难岁月里,我们生活得踏实而红火,食物的温暖熨贴让我们对生活的希望不灭。现在,我们家族已经不再是厨子家族了,后一代对职业观念的选择,在时代的风雨和人生的际遇里发生了很大的改变,我们的生活也无疑是越来越好了,遥望厨子家族的岁月,温暖而热烈。
现在三代中只剩下弟弟仍然坚守旧业,生生不息,一脉相承。
怀想汤圆散文
又逢小年元宵节,大家很高兴。迎来元宵节,想到汤圆,忽然怀念起外婆来,怀想起我童年时,外婆给我做汤圆吃的情景来。汤圆的味道,就是童年的味道、外婆的味道,两种味道就在我心里泛出来,越来越浓。
在佳节的味道与思念的情愫交融里,感觉手中端着的甜白酒煮汤圆太好吃了,舍不得囫囵吞枣很快吃完,就慢慢细细品味。一边慢慢细细品味甜白酒煮汤圆,一边回忆童年的美好时光,一边回忆外婆。
外婆穿着扣襻的对襟篮衣服,满头花发,站在水气蒸腾的大锅边,一边搓捻汤圆,一边给我唱儿歌的情景浮上我心头来。“一群小白鹅,一起来过河。有的浮起有的落,你猜是什么”……灶膛里的火苗红艳闪烁,照出了老外婆饱经沧桑、却开满欢乐的脸,也照出了在灶头前凑柴的我。
开始,我都猜不着,后来,外婆告诉了我,以后,外婆再一边做汤圆,一边唱儿歌,一边问我,我就说是汤圆。外婆很高兴,告诉我,这些小白鹅,要煮熟了,才会浮起来,才可以吃,还沉在锅底的,就是还没熟,还不能吃。我总是等不得汤圆都熟透,浮起来一个,我就让外婆把这一个美丽的小白鹅赶紧捉给我。但是锅里水花翻腾,要捉住这一两只零星的小白鹅并非易事。其实小白鹅们煮熟,浮起来,几乎就是同时的事情,只是由于外婆要陆续搓揉白面,陆续搓揉出一枚枚汤圆,叮叮咚咚,珠落玉盘一般,陆陆续续一枚枚放进锅里,所以它们这些小白鹅才会在锅里浮浮沉沉,起起落落,陆陆续续浮起来,浮起来的就是煮熟的,沉下去的则是外婆刚刚做好放进去的。
乡间人家,日子过得异常艰难,往往什么事残缺不全,往往难以全遂心愿,或者说大多数心愿的实现都难以圆满,社会又往往不是兵荒马乱,就是乱麻麻的,总是家人天各一方,或者妻离子散,所以就都盼望事情圆满,就盼望团圆,就爱吃圆圆的汤圆,做汤圆,就总是很认真很精细,务必把汤圆做得圆落落的。
那时候家里很贫穷,每年家里收到点糯米,外婆就留着焐酿甜白酒给我们吃。外婆会亲自背上大花篮,去山上采扦清香云南松的碧绿松针,云南人叫松毛,背回来,焐酿甜白酒。蒸熟香甜软糯的糯米饭,均匀搅拌上酒曲,盛装进陶罐里,扎住坛罐口,塞进花篮里的青松毛中,焐酿几天,酒香就漫溢出来了。真的是酒香不怕村巷深,一家焐酿甜白酒,满村子就流淌着甜白酒的芳香。
我们不满足于吃甜白酒,还馋汤圆。吃汤圆,外婆就更辛苦了,必须做吊浆面。知道我们爱吃汤圆,每年腊月里,外婆就会抽一天时间,淘洗几大盆糯米,然后泡开,接着就刷洗干净院墙角的大石磨,把泡开的糯米拿到石磨上去慢慢推磨。一勺糯米,一勺水,慢慢下糯米,慢慢推磨。看着瘦小的外婆艰难地推动沉重的大石磨,一圈一圈,我们可怜外婆,也会跑上去一起推磨。在推磨里,我们品味出,贫穷农家要获得一丝幸福,需要外婆这样的农妇们付出多大的努力。
推磨好了糯米浆,就要吊浆了,就是用洗干净的白布口袋,放到桌子上,把糯米浆盛装进去,用石板压榨水。有时也会把磨出的一口袋糯米浆挂在柱子上,或者挂在院子里的大树上去滤水。等到米浆里的水压榨干或者滤干了,就把吊浆面切成小块,放到簸箕或者筛子里,端到太阳下去晾晒。冬天没有苍蝇和大风,很适宜晾晒吊浆面。一簸箕一簸箕外加几小筛子的雪白吊浆面,晒在温暖的阳光里,一看就让我们觉得踏实和温暖,就想到了汤圆的美味,馋得我们流口水。吊浆面晒干后,收藏起来,以后就可以陆续做汤圆吃了。
石磨上推磨出来的吊浆面,细腻糯滑,做出的汤圆,口感很好,绵软细腻,化而不粘。吊浆面,本来是要留到元宵节才煮汤圆吃的`,但是我们小孩子馋,才看见外婆做吊浆面,就想吃汤圆,往往等不到元宵节到来,就缠着外婆给我们做了好几次汤圆吃。
有甜白酒,有糯米吊浆面,就可以煮甜白酒汤圆了,那几乎可以说是我们童年吃过的色、形、味俱佳的唯一美食,莹白剔透,圆润可爱,小巧精美,简直就是一枚枚精美小巧的玉珠,盛在瓷白的碗里,舀在瓷白的白瓷勺子里,看着就是享受。瓷白圆糯的汤圆,大概就是那时我们贫穷农家吃过的唯一高档美食。
因为白酒煮汤圆这碗美食,我特别喜爱过元宵节,喜爱做吊浆面,焐酿甜白酒的寒冷冬天。
现在,许多超市里都可以买到速冻汤圆,浙江生产的、四川生产的汤圆,都很好吃,平时我的小儿也喜欢吃汤圆。他没有吃过我外婆做的汤圆,大概却受到了我的影响,爱吃汤圆,我们就经常买几袋浙江或者四川的速冻汤圆回来冰着,让他自己慢慢煮吃。我告诉他,要像小白鹅一样浮起来的汤圆才是煮熟了的,才可以捞出来,并且给他唱了外婆给我唱过无数遍的那一首汤圆儿歌。可惜,儿子出生的时候,外婆早已作古,他无法品味到外婆做的精美汤圆,也无法听到外婆唱汤圆儿歌。
又逢元宵节了,但愿外婆在那边能够吃得到汤圆,三弟六岁就到那边去了,希望他能够扶着灶头,与外婆一起一边做汤圆,一边唱那首汤圆的儿歌。